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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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第四十章
梁錦月發誓, 如果知道他真的會一起弄，自己絕對不會說出那句“小孩子才做選擇”的話。
只是顧及到晚上還要回校, 兩人並沒有玩太久。
吃過晚飯，程嘉嶼送梁錦月回學校。
路上，梁錦月突然想起昨天和姐姐的通話，隨口一提。
“我才發現你哥居然讚助了電影節。不知道他會不會去。”
程嘉嶼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
“你知道了？”
梁錦月驚訝地看向他：“你也知道？”
程嘉嶼頓了頓：“我也是回家才剛知道。”
“哦。”梁錦月點頭，沒太在意。
到了江戲門口，梁錦月解開安全帶。
“我回去啦。”她俏皮地眨眨眼，“別太想我了小島。”
程嘉嶼拉住她的手臂，一雙烏黑的眼睛沈沈看著她，喉結動了動。
“沒有goodbye kiss嗎？”
梁錦月停下開門的動作, 輕笑了聲，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
嘴唇剛碰到皮膚, 後頸被人按住, 程嘉嶼溫熱的唇移過來, 又親了許久。
分開時, 他的眼神閃爍：“晚上還會打卡吧？”
梁錦月楞了下：“為什麽這麽問？”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程嘉嶼的語氣波瀾不驚, “如果忘了, 後果自負。”
“什麽後果？”梁錦月好奇。
程嘉嶼挑眉：“你試試唄。”
“切。”梁錦月才不信能有什麽後果。
最羞恥的玩具都玩了, 還能怎麽樣？
在文粟的宣傳下, 梁錦月和程嘉嶼在一起的消息早就傳播到位了。
回到宿舍，她受到了其餘三人的熱烈歡迎和熱情拷問。
“其實也沒什麽, 談戀愛不都差不多……”梁錦月頓了頓。
“怎麽可能？”劉漾漾誇張道，“和帥哥談怎麽會和普通人一樣？”
“而且他很大方。”
“還很有錢途。”
…………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
說著說著，就談到了一起吃飯的事。
梁錦月一口答應, 向文粟挑了挑眉。
“行啊，到時叫上羅霄一起。”
“用不用和你男朋友商量一下？”姚堯不放心地問。畢竟她們主動提出提出這個要求, 也沒征求對方的意見。
“沒事。”梁錦月擺擺手。
程嘉嶼肯定不會錯過能和她舍友打好關系的飯局。
四人又商量了會兒，決定把吃飯的時間定在考完試之後。
晚上，梁錦月磨磨蹭蹭，依舊到很晚才發消息過去。
也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過上被迫打卡表白的生活。
海口誇下了，但梁錦月還有些不習慣。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說男人床上的話都不可信了，有時候氣氛到了，很容易許諾一些甜言蜜語。
就像自己當時信誓旦旦地說可以。
但一穿上衣服，打開對話框。她又有些別扭了。
其實梁錦月本身並不是羞於表達感情的人。
但可能是剛進入一段新的關系，她好像還沒辦法像對家人那樣隨口就來，說些他愛聽的話。
想必如果將這些告訴程嘉嶼，他一定會說自己“提起褲子就不認賬”之類的話。
不過好在有了昨天的打底，今天要順利一些了。
在我喜歡你之後，她遲疑了下，加上了一個親親的表情。
效果嘛……好像挺好的。
梁錦月看著程嘉嶼飛快回覆過來的“我更喜歡你”，勾了勾嘴角。
就這麽順利地過了幾天，梁錦月有次忙嗨了，忘記了打卡。
第二天醒來，手機裏已經收到程嘉嶼的消息。
【多加三天】
梁錦月不滿：【哪來的條款？】
程嘉嶼：【沒聽說嗎？解釋權歸制定者所有。我說有就有。】
梁錦月：…………
欺負她沒學法是吧？
加就加吧，梁錦月沒太在意，後面偶爾還是會忘。
就這樣，打卡期限一再延長。
到了五月份，梁錦月打卡還沒結束，電影節正式開幕了。
這屆雲城大學生電影節包括了開幕、學術交流、影片展映和頒獎典禮等好幾個活動，為期十天。
梁錦月在學校還是功課要做，沒有出席開幕式，直到後面的交流環節才趕到雲城和劇組匯合。
作為一個學生，她很樂於參加各類能見到前輩們的交流論壇。即使什麽都不說，光聽大家討論也很有收獲。
她白天忙著參加各種交流會，晚上再回去整理記錄，寫劇本，日子過得格外充實。
這期間，梁錦月和程嘉嶼的聯系很少。打卡也是陸陸續續。
程嘉嶼偶爾會在通話時抱怨一兩句，梁錦月自知理虧，也沒怎麽辯駁。
頒獎前一天，兩人通話時，程嘉嶼問起裴路：“你把禮物給他了嗎？”
梁錦月說沒有。
“他只出席頒獎典禮。”
程嘉嶼“哦”了聲，聽起來挺高興的。
“記得告訴他是男朋友幫著選的。”
*
頒獎典禮當天，梁錦月挑了件低調的小禮服。黑色裙子款式經典剪裁大方，配上耳墜項鏈，既不會失了禮數也不會搶演員的風頭。
按照流程，她要和劇組的人在酒店集合，再一起前往典禮會場。
也是在酒店，梁錦月見到了裴路。
一段時間沒見，她一開始竟然沒認出來。
裴路最近小有聲量，新簽了一家經濟公司，多了不少活動。
有了妝造的加持，他今晚和平時看起來很不一樣。後背頭，金絲眼鏡，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子。
只來得及匆匆打個招呼，主辦方就安排幾人上車離開。
這屆電影節邀請了很多明星，可謂星光熠熠。
趙呈的影片入圍的並不是熱門電影，加上劇組並沒有大牌明星，被主辦方安排在了偏後的位置。
梁錦月也是在入座後才找到機會和裴路說話。
“師兄，你一會兒有空嗎？我有個東西想給你。”
裴路側頭看向梁錦月。
她今天穿著低調，但一點不輸前面的女明星。膚白貌美，眼睛水靈清澈，身材高挑，凹凸有致。頭發盤起來，露肩禮服。銀色耳墜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看起來就像城堡裏的公主。
裴路笑著點頭：“好啊。什麽東西？”
梁錦月如實道：“我知道你生日快到了。提前準備了生日禮物放在酒店，一會兒拿給你或者給你助理都行。”
裴路看著眼前一張一合的紅潤嘴唇，有些楞神。
他第一眼見到梁錦月就很有好感。
但是當時他生活貧窮，接不到戲，甚至只能靠在酒吧兼職增加收入。
如今他賺到錢，簽了經濟公司，本可以有資格追求梁錦月了。
可他沒想到，精心挑選了首飾送過去，得到的卻是她有喜歡的人的消息。
——江林大學的那個男生。
裴路自認樣貌不錯，以後努力拍戲賺錢也不會少，加上一點點明星光環。
和程嘉嶼比，自己也不輸吧？
只不過晚了一步而已。
他突然有點不甘心。
裴路頓了頓：“師妹，你要不要考慮做演員？其實你的條件完全可以來。”
梁錦月打斷他：“不了師兄，我還是喜歡幕後工作。”
兩人說話間，梁錦月餘光瞄到前方走過一個熟悉的背影。
她連忙拍下馮錦紓的背影。
正準備發給姐姐時，她看著照片的目光一頓。
程西淮果然還是來了。
他西裝革履，頭發梳得幹凈，坐在第一排顯眼的位置。
梁錦月瞇了瞇眼，心口微微一顫。
馮錦紓頒發的是最佳新人獎。
梁錦月眼睜睜看著她頒完獎之後，有工作人員和她說了什麽。
馮錦紓微微頷首，起身離開。
梁錦月心口一緊，再看向程西淮的方向，已經沒有人了。
梁錦月不放心，借口去衛生間，打電話給馮錦紓。
打了幾個都沒人接。
最後是助理曉雯接的電話。
“曉雯姐，我姐呢？”梁錦月開門見山。
曉雯：“不清楚。”
梁錦月：“那你看到程西淮了嗎？”
“程總……”曉雯遲疑了，“他不在晚會上嗎？他好像是讚助商之一。”
梁錦月吸了口氣：“我找我姐急事。你可以幫我問下主辦方這邊有沒有vip休息室之類的地方？”
曉雯說好。
梁錦月想了想，決定不能坐等。
她提起裙子，主動找到主辦方的工作人員，表示自己想找程總有事。
然而工作人員閃爍其詞，並未透露有用信息。
梁錦月惴惴不安地回到頒獎典禮。
臺上的主持人在努力調動氣氛，但梁錦月卻笑不出來。
她心不在焉地等到了最佳短片的獎項。
遺憾的是，趙呈的短片並沒有獲獎。
梁錦月在臺下機械地鼓掌，恭喜旁邊的劇組。
隨著頒獎典禮接近尾聲，有些明星陸續提前離場。
梁錦月坐在後面，一邊繼續嘗試撥打電話一邊心不在焉地看著頒獎儀式進行。
直到晚會結束，她依舊沒有得到馮錦紓的消息。
梁錦月抿抿唇，和劇組其他人一起坐車回酒店。
快到酒店時，裴路在梁錦月耳邊小聲說：“師妹，有東西現在給我吧。我一會兒要走了。”
梁錦月點頭：“那你在酒店花園那等我。”
她來不及換衣服，去房間拿了禮物，返回花園。
“我不知道要送什麽，這是我男朋友幫著挑的，希望你喜歡。”
程嘉嶼挑的禮物很簡單，是某知名酒莊的提酒卡。
他說不想送穿戴類的讓裴路總想起她，選了紅酒這種消耗品。
裴路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男朋友？”
梁錦月點頭：“對，我們在一起了。”
裴路楞了楞，苦笑了下：“其實我早就該發現了。那次在綠安村，我看到你從他房間裏出來。那時我就該明白你們的關系不一般了。”
梁錦月楞了楞。
綠安村？
哦，自己和程嘉嶼換房的時候。
但她沒有解釋。
這會兒一是沒什麽心情，二來好像也沒什麽需要解釋的特別理由。
“師兄，你慢走。我先回去了。”
擔心馮錦紓的情況，梁錦月送完了禮物就往回走。
她垂著眼，腳步匆匆。
穿過花園的回廊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梁錦月。”
梁錦月一楞，有些不敢置信地看過去。
程嘉嶼一身簡單的白衣黑褲，站在回廊外的路口。
路燈暈黃昏暗，他的面色柔和帶笑，眼神如星星似的閃爍著。
梁錦月幾步跑過去，抓住程嘉嶼的胳膊。
驚喜道：“你怎麽在這？”
程嘉嶼笑了聲：“我跟在你後面很久了，你一直沒發現而已。”
梁錦月皺了皺眉：“你怎麽不叫我？”
程嘉嶼抓住她的手，十指緊扣。
“沒找到機會。你好像很忙。”
梁錦月心口一跳，睜大眼睛看著他，焦急道：“對了，你快打電話給你哥。他好像把我姐帶走了。”
程嘉嶼看著她，沒動作。
“我打了說什麽？”
“就說我要找我姐啊！”梁錦月掙開他的手，蹙眉催促，“快點。”
程嘉嶼抿了抿唇，拿出手機撥打程西淮的電話。
沒有人接。
梁錦月胸口沈甸甸的，唇線抿成了直線。
程嘉嶼觀察她的神色：“我們先上去吧。”
梁錦月“嗯”了聲，“你開沒開房間？”
程嘉嶼：“我用再另開一間嗎？”
梁錦月低聲道：“我姐要和我睡一間的。”
她不知道馮錦紓什麽時候會回來。
程嘉嶼嘆氣，只好另開一間房，和梁錦月一起上樓。
一路上，梁錦月都有些心不在焉。
臉上見到他的欣喜也被對馮錦紓的擔心取代。
到了程嘉嶼的房間，梁錦月再次要求程嘉嶼打電話給程西淮試試。
程嘉嶼沒打。
他嘆口氣，拉著梁錦月的手坐在沙發。
安慰道：“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梁錦月皺眉：“你就這麽相信你哥嗎？我姐連手機都沒拿就被他帶走了，我能不擔心嗎？”
“為什麽他想做就做什麽？都分手了還糾纏不休，他不是應該很講究體面嗎？”
她對程西淮很不滿意，從今晚的事延伸到程西淮以前的霸道，說一不二。
眼見梁錦月的吐槽越來越多，程嘉嶼忍不住打斷她的話。
“月月，你冷靜一下。”
他扣住梁錦月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他們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斷。”
“再說，紓紓姐也不是你想象中那麽柔弱。你真的以為她是任我哥擺布的小白兔嗎？”
“不是嗎？”
梁錦月不明白他怎麽會這麽說。
“我姐在這段感情裏一直是委屈的那個啊！”
程嘉嶼的手指微微用力：“那是你的角度。你有沒有想過，有可能紓紓姐才是這段感情的上位者呢？”
“沒有！”
梁錦月甩開程嘉嶼的手臂，站起身來。胸口因為生氣微微起伏著。
她至今記得姐姐說喜歡一個人就是會感到難過的樣子。
她都因為程西淮難過這麽多次了，怎麽會是這段感情的操控者？
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一直都覺得姐姐是個戀愛腦。
程嘉嶼被猛地甩開，面色有些沈。
他跟著起身，走到梁錦月面前。
神色嚴肅，語氣沈而緊繃：“梁錦月，是不是只要涉及到我哥和你姐，就會影響我們？”
梁錦月張了張唇，沒說話。
程嘉嶼也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氣氛有些僵。
半晌，梁錦月開口：“我先回去等我姐。”
她繞開程嘉嶼往外走。
路過時，肩膀撞到了程嘉嶼的手臂。
輕微的疼痛感很快散去。
隨著“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兩人不歡而散。
回到房間呆坐了一會兒，梁錦月終於收到姐姐的電話。
她是用程西淮的手機打的。
“姐，你去哪了？”梁錦月焦急道，“我很擔心你。”
馮錦紓道歉：“抱歉啊月月，我和西淮嗯，有點事。我的手機放在曉雯那裏了。”
梁錦月：“你沒事吧？”
馮錦紓：“我沒事，放心吧。”
梁錦月抿唇，胸口依舊堵著一口氣，脹脹的不舒服。
“你晚上還回來嗎？”
馮錦紓停頓良久：“不回了。”
梁錦月聽到這個答案，心裏並沒有太多震撼。
可能在生日那天看到他們，自己心裏就有了預感。
“嗯，你決定好就好。”她輕聲說。
“對不起月月。”馮錦紓的聲音傳來，“有時間我好好和你解釋一下。”
梁錦月說沒關系，掛斷了電話。
她向後一倒，直直躺在床上。
胸口又脹又堵，像壓了塊石頭。
不知發了多久的呆，梁錦月起身，勉強打起精神來卸妝洗澡。
再次回到床上，已經是晚上12點了。
她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程嘉嶼在幾分鐘前發來消息。
【今天不打卡了是吧？】
都吵架了，哪還有心情打卡。
梁錦月本來不想理。
但想了想，歸根究底和他並沒有什麽直接關系。
正要回消息時，程嘉嶼的信息再次彈出來。
【吵架歸吵架，不許隨便分手啊】
梁錦月怔怔看著消息，心臟好像被什麽撓了下。
幾乎是同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梁錦月放下手機，起身走過去，眼睛貼到貓眼。
看到門外是程嘉嶼，她沒再猶豫打開門。
程嘉嶼的眼睛有些紅，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梁錦月楞了楞，下意識讓開位置。
待程嘉嶼進來，她關上門。
靠在門口，觀察程嘉嶼的表情。
“你不會哭了吧？”
程嘉嶼：“沒有。”
他的聲音很低，帶著些倔強的意味。
梁錦月心臟突突地跳。
“哦”了一聲，不知道要說什麽。
程嘉嶼盯著她：“我不想吵架。”
他抿了下唇：“哭了就和好嗎？”
梁錦月的心臟像是被泡在了檸檬水裏，酸酸漲漲的。同時在深處還產生了一種不那麽道德的感覺。
雖然真的很想看他哭，但現在這樣自己也有些於心不忍。
“算了吧，不用了。”
程嘉嶼走過來，低頭：“那你親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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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梁錦月發誓, 如果知道他真的會一起弄，自己絕對不會說出那句“小孩子才做選擇”的話。
只是顧及到晚上還要回校, 兩人並沒有玩太久。
吃過晚飯，程嘉嶼送梁錦月回學校。
路上，梁錦月突然想起昨天和姐姐的通話，隨口一提。
“我才發現你哥居然讚助了電影節。不知道他會不會去。”
程嘉嶼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
“你知道了？”
梁錦月驚訝地看向他：“你也知道？”
程嘉嶼頓了頓：“我也是回家才剛知道。”
“哦。”梁錦月點頭，沒太在意。
到了江戲門口，梁錦月解開安全帶。
“我回去啦。”她俏皮地眨眨眼，“別太想我了小島。”
程嘉嶼拉住她的手臂，一雙烏黑的眼睛沈沈看著她，喉結動了動。
“沒有goodbye kiss嗎？”
梁錦月停下開門的動作, 輕笑了聲，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
嘴唇剛碰到皮膚, 後頸被人按住, 程嘉嶼溫熱的唇移過來, 又親了許久。
分開時, 他的眼神閃爍：“晚上還會打卡吧？”
梁錦月楞了下：“為什麽這麽問？”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程嘉嶼的語氣波瀾不驚, “如果忘了, 後果自負。”
“什麽後果？”梁錦月好奇。
程嘉嶼挑眉：“你試試唄。”
“切。”梁錦月才不信能有什麽後果。
最羞恥的玩具都玩了, 還能怎麽樣？
在文粟的宣傳下, 梁錦月和程嘉嶼在一起的消息早就傳播到位了。
回到宿舍，她受到了其餘三人的熱烈歡迎和熱情拷問。
“其實也沒什麽, 談戀愛不都差不多……”梁錦月頓了頓。
“怎麽可能？”劉漾漾誇張道，“和帥哥談怎麽會和普通人一樣？”
“而且他很大方。”
“還很有錢途。”
…………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
說著說著，就談到了一起吃飯的事。
梁錦月一口答應, 向文粟挑了挑眉。
“行啊，到時叫上羅霄一起。”
“用不用和你男朋友商量一下？”姚堯不放心地問。畢竟她們主動提出提出這個要求, 也沒征求對方的意見。
“沒事。”梁錦月擺擺手。
程嘉嶼肯定不會錯過能和她舍友打好關系的飯局。
四人又商量了會兒，決定把吃飯的時間定在考完試之後。
晚上，梁錦月磨磨蹭蹭，依舊到很晚才發消息過去。
也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過上被迫打卡表白的生活。
海口誇下了，但梁錦月還有些不習慣。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說男人床上的話都不可信了，有時候氣氛到了，很容易許諾一些甜言蜜語。
就像自己當時信誓旦旦地說可以。
但一穿上衣服，打開對話框。她又有些別扭了。
其實梁錦月本身並不是羞於表達感情的人。
但可能是剛進入一段新的關系，她好像還沒辦法像對家人那樣隨口就來，說些他愛聽的話。
想必如果將這些告訴程嘉嶼，他一定會說自己“提起褲子就不認賬”之類的話。
不過好在有了昨天的打底，今天要順利一些了。
在我喜歡你之後，她遲疑了下，加上了一個親親的表情。
效果嘛……好像挺好的。
梁錦月看著程嘉嶼飛快回覆過來的“我更喜歡你”，勾了勾嘴角。
就這麽順利地過了幾天，梁錦月有次忙嗨了，忘記了打卡。
第二天醒來，手機裏已經收到程嘉嶼的消息。
【多加三天】
梁錦月不滿：【哪來的條款？】
程嘉嶼：【沒聽說嗎？解釋權歸制定者所有。我說有就有。】
梁錦月：…………
欺負她沒學法是吧？
加就加吧，梁錦月沒太在意，後面偶爾還是會忘。
就這樣，打卡期限一再延長。
到了五月份，梁錦月打卡還沒結束，電影節正式開幕了。
這屆雲城大學生電影節包括了開幕、學術交流、影片展映和頒獎典禮等好幾個活動，為期十天。
梁錦月在學校還是功課要做，沒有出席開幕式，直到後面的交流環節才趕到雲城和劇組匯合。
作為一個學生，她很樂於參加各類能見到前輩們的交流論壇。即使什麽都不說，光聽大家討論也很有收獲。
她白天忙著參加各種交流會，晚上再回去整理記錄，寫劇本，日子過得格外充實。
這期間，梁錦月和程嘉嶼的聯系很少。打卡也是陸陸續續。
程嘉嶼偶爾會在通話時抱怨一兩句，梁錦月自知理虧，也沒怎麽辯駁。
頒獎前一天，兩人通話時，程嘉嶼問起裴路：“你把禮物給他了嗎？”
梁錦月說沒有。
“他只出席頒獎典禮。”
程嘉嶼“哦”了聲，聽起來挺高興的。
“記得告訴他是男朋友幫著選的。”
*
頒獎典禮當天，梁錦月挑了件低調的小禮服。黑色裙子款式經典剪裁大方，配上耳墜項鏈，既不會失了禮數也不會搶演員的風頭。
按照流程，她要和劇組的人在酒店集合，再一起前往典禮會場。
也是在酒店，梁錦月見到了裴路。
一段時間沒見，她一開始竟然沒認出來。
裴路最近小有聲量，新簽了一家經濟公司，多了不少活動。
有了妝造的加持，他今晚和平時看起來很不一樣。後背頭，金絲眼鏡，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子。
只來得及匆匆打個招呼，主辦方就安排幾人上車離開。
這屆電影節邀請了很多明星，可謂星光熠熠。
趙呈的影片入圍的並不是熱門電影，加上劇組並沒有大牌明星，被主辦方安排在了偏後的位置。
梁錦月也是在入座後才找到機會和裴路說話。
“師兄，你一會兒有空嗎？我有個東西想給你。”
裴路側頭看向梁錦月。
她今天穿著低調，但一點不輸前面的女明星。膚白貌美，眼睛水靈清澈，身材高挑，凹凸有致。頭發盤起來，露肩禮服。銀色耳墜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看起來就像城堡裏的公主。
裴路笑著點頭：“好啊。什麽東西？”
梁錦月如實道：“我知道你生日快到了。提前準備了生日禮物放在酒店，一會兒拿給你或者給你助理都行。”
裴路看著眼前一張一合的紅潤嘴唇，有些楞神。
他第一眼見到梁錦月就很有好感。
但是當時他生活貧窮，接不到戲，甚至只能靠在酒吧兼職增加收入。
如今他賺到錢，簽了經濟公司，本可以有資格追求梁錦月了。
可他沒想到，精心挑選了首飾送過去，得到的卻是她有喜歡的人的消息。
——江林大學的那個男生。
裴路自認樣貌不錯，以後努力拍戲賺錢也不會少，加上一點點明星光環。
和程嘉嶼比，自己也不輸吧？
只不過晚了一步而已。
他突然有點不甘心。
裴路頓了頓：“師妹，你要不要考慮做演員？其實你的條件完全可以來。”
梁錦月打斷他：“不了師兄，我還是喜歡幕後工作。”
兩人說話間，梁錦月餘光瞄到前方走過一個熟悉的背影。
她連忙拍下馮錦紓的背影。
正準備發給姐姐時，她看著照片的目光一頓。
程西淮果然還是來了。
他西裝革履，頭發梳得幹凈，坐在第一排顯眼的位置。
梁錦月瞇了瞇眼，心口微微一顫。
馮錦紓頒發的是最佳新人獎。
梁錦月眼睜睜看著她頒完獎之後，有工作人員和她說了什麽。
馮錦紓微微頷首，起身離開。
梁錦月心口一緊，再看向程西淮的方向，已經沒有人了。
梁錦月不放心，借口去衛生間，打電話給馮錦紓。
打了幾個都沒人接。
最後是助理曉雯接的電話。
“曉雯姐，我姐呢？”梁錦月開門見山。
曉雯：“不清楚。”
梁錦月：“那你看到程西淮了嗎？”
“程總……”曉雯遲疑了，“他不在晚會上嗎？他好像是讚助商之一。”
梁錦月吸了口氣：“我找我姐急事。你可以幫我問下主辦方這邊有沒有vip休息室之類的地方？”
曉雯說好。
梁錦月想了想，決定不能坐等。
她提起裙子，主動找到主辦方的工作人員，表示自己想找程總有事。
然而工作人員閃爍其詞，並未透露有用信息。
梁錦月惴惴不安地回到頒獎典禮。
臺上的主持人在努力調動氣氛，但梁錦月卻笑不出來。
她心不在焉地等到了最佳短片的獎項。
遺憾的是，趙呈的短片並沒有獲獎。
梁錦月在臺下機械地鼓掌，恭喜旁邊的劇組。
隨著頒獎典禮接近尾聲，有些明星陸續提前離場。
梁錦月坐在後面，一邊繼續嘗試撥打電話一邊心不在焉地看著頒獎儀式進行。
直到晚會結束，她依舊沒有得到馮錦紓的消息。
梁錦月抿抿唇，和劇組其他人一起坐車回酒店。
快到酒店時，裴路在梁錦月耳邊小聲說：“師妹，有東西現在給我吧。我一會兒要走了。”
梁錦月點頭：“那你在酒店花園那等我。”
她來不及換衣服，去房間拿了禮物，返回花園。
“我不知道要送什麽，這是我男朋友幫著挑的，希望你喜歡。”
程嘉嶼挑的禮物很簡單，是某知名酒莊的提酒卡。
他說不想送穿戴類的讓裴路總想起她，選了紅酒這種消耗品。
裴路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男朋友？”
梁錦月點頭：“對，我們在一起了。”
裴路楞了楞，苦笑了下：“其實我早就該發現了。那次在綠安村，我看到你從他房間裏出來。那時我就該明白你們的關系不一般了。”
梁錦月楞了楞。
綠安村？
哦，自己和程嘉嶼換房的時候。
但她沒有解釋。
這會兒一是沒什麽心情，二來好像也沒什麽需要解釋的特別理由。
“師兄，你慢走。我先回去了。”
擔心馮錦紓的情況，梁錦月送完了禮物就往回走。
她垂著眼，腳步匆匆。
穿過花園的回廊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梁錦月。”
梁錦月一楞，有些不敢置信地看過去。
程嘉嶼一身簡單的白衣黑褲，站在回廊外的路口。
路燈暈黃昏暗，他的面色柔和帶笑，眼神如星星似的閃爍著。
梁錦月幾步跑過去，抓住程嘉嶼的胳膊。
驚喜道：“你怎麽在這？”
程嘉嶼笑了聲：“我跟在你後面很久了，你一直沒發現而已。”
梁錦月皺了皺眉：“你怎麽不叫我？”
程嘉嶼抓住她的手，十指緊扣。
“沒找到機會。你好像很忙。”
梁錦月心口一跳，睜大眼睛看著他，焦急道：“對了，你快打電話給你哥。他好像把我姐帶走了。”
程嘉嶼看著她，沒動作。
“我打了說什麽？”
“就說我要找我姐啊！”梁錦月掙開他的手，蹙眉催促，“快點。”
程嘉嶼抿了抿唇，拿出手機撥打程西淮的電話。
沒有人接。
梁錦月胸口沈甸甸的，唇線抿成了直線。
程嘉嶼觀察她的神色：“我們先上去吧。”
梁錦月“嗯”了聲，“你開沒開房間？”
程嘉嶼：“我用再另開一間嗎？”
梁錦月低聲道：“我姐要和我睡一間的。”
她不知道馮錦紓什麽時候會回來。
程嘉嶼嘆氣，只好另開一間房，和梁錦月一起上樓。
一路上，梁錦月都有些心不在焉。
臉上見到他的欣喜也被對馮錦紓的擔心取代。
到了程嘉嶼的房間，梁錦月再次要求程嘉嶼打電話給程西淮試試。
程嘉嶼沒打。
他嘆口氣，拉著梁錦月的手坐在沙發。
安慰道：“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梁錦月皺眉：“你就這麽相信你哥嗎？我姐連手機都沒拿就被他帶走了，我能不擔心嗎？”
“為什麽他想做就做什麽？都分手了還糾纏不休，他不是應該很講究體面嗎？”
她對程西淮很不滿意，從今晚的事延伸到程西淮以前的霸道，說一不二。
眼見梁錦月的吐槽越來越多，程嘉嶼忍不住打斷她的話。
“月月，你冷靜一下。”
他扣住梁錦月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他們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斷。”
“再說，紓紓姐也不是你想象中那麽柔弱。你真的以為她是任我哥擺布的小白兔嗎？”
“不是嗎？”
梁錦月不明白他怎麽會這麽說。
“我姐在這段感情裏一直是委屈的那個啊！”
程嘉嶼的手指微微用力：“那是你的角度。你有沒有想過，有可能紓紓姐才是這段感情的上位者呢？”
“沒有！”
梁錦月甩開程嘉嶼的手臂，站起身來。胸口因為生氣微微起伏著。
她至今記得姐姐說喜歡一個人就是會感到難過的樣子。
她都因為程西淮難過這麽多次了，怎麽會是這段感情的操控者？
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一直都覺得姐姐是個戀愛腦。
程嘉嶼被猛地甩開，面色有些沈。
他跟著起身，走到梁錦月面前。
神色嚴肅，語氣沈而緊繃：“梁錦月，是不是只要涉及到我哥和你姐，就會影響我們？”
梁錦月張了張唇，沒說話。
程嘉嶼也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氣氛有些僵。
半晌，梁錦月開口：“我先回去等我姐。”
她繞開程嘉嶼往外走。
路過時，肩膀撞到了程嘉嶼的手臂。
輕微的疼痛感很快散去。
隨著“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兩人不歡而散。
回到房間呆坐了一會兒，梁錦月終於收到姐姐的電話。
她是用程西淮的手機打的。
“姐，你去哪了？”梁錦月焦急道，“我很擔心你。”
馮錦紓道歉：“抱歉啊月月，我和西淮嗯，有點事。我的手機放在曉雯那裏了。”
梁錦月：“你沒事吧？”
馮錦紓：“我沒事，放心吧。”
梁錦月抿唇，胸口依舊堵著一口氣，脹脹的不舒服。
“你晚上還回來嗎？”
馮錦紓停頓良久：“不回了。”
梁錦月聽到這個答案，心裏並沒有太多震撼。
可能在生日那天看到他們，自己心裏就有了預感。
“嗯，你決定好就好。”她輕聲說。
“對不起月月。”馮錦紓的聲音傳來，“有時間我好好和你解釋一下。”
梁錦月說沒關系，掛斷了電話。
她向後一倒，直直躺在床上。
胸口又脹又堵，像壓了塊石頭。
不知發了多久的呆，梁錦月起身，勉強打起精神來卸妝洗澡。
再次回到床上，已經是晚上12點了。
她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程嘉嶼在幾分鐘前發來消息。
【今天不打卡了是吧？】
都吵架了，哪還有心情打卡。
梁錦月本來不想理。
但想了想，歸根究底和他並沒有什麽直接關系。
正要回消息時，程嘉嶼的信息再次彈出來。
【吵架歸吵架，不許隨便分手啊】
梁錦月怔怔看著消息，心臟好像被什麽撓了下。
幾乎是同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梁錦月放下手機，起身走過去，眼睛貼到貓眼。
看到門外是程嘉嶼，她沒再猶豫打開門。
程嘉嶼的眼睛有些紅，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梁錦月楞了楞，下意識讓開位置。
待程嘉嶼進來，她關上門。
靠在門口，觀察程嘉嶼的表情。
“你不會哭了吧？”
程嘉嶼：“沒有。”
他的聲音很低，帶著些倔強的意味。
梁錦月心臟突突地跳。
“哦”了一聲，不知道要說什麽。
程嘉嶼盯著她：“我不想吵架。”
他抿了下唇：“哭了就和好嗎？”
梁錦月的心臟像是被泡在了檸檬水裏，酸酸漲漲的。同時在深處還產生了一種不那麽道德的感覺。
雖然真的很想看他哭，但現在這樣自己也有些於心不忍。
“算了吧，不用了。”
程嘉嶼走過來，低頭：“那你親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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